北京学区房
说起来,“vanished”这个词,听着就自带一种神秘,一种忽然。它不像“broke”那样碎裂,也不像“faded”那样慢慢淡去,它就是,嗖的一下,不见了。Vanished,它是那种你在找一样东西,明明前一刻还在手里,眼一花,咦?哪儿去了?那种感觉。钥匙,眼镜,小孩儿藏起来的玩具,都有可能就这么vanish掉。
但它不只是指具体的物品。我的童年,那些放学后撒丫子狂奔、蹲在地上玩泥巴的时光,似乎也vanished了。不是一点点地溜走,而是某一天醒来,突然发现,啊,那个无忧无虑、时间慢得像蜗牛一样的世界,已经彻彻底底地消失了,无影无踪。留下的,只有一些泛黄的照片和脑海里模糊的片段,它们还在,可那种实实在在的、可以触摸到的感觉,vanished。
它更指人。有些人,曾经那么鲜活地存在于你的生活里,一起笑过,一起哭过,一起分享过秘密。然后呢?一个搬家,一次争吵,一段不再联系的岁月,他们就这么vanished了。不是死了那种永别,而是他们还在世界的某个角落,你知道他们还在呼吸,还在生活,但对你而言,那个和你紧密相连的“他们”,消失了。从你的日常轨迹里,从你的通讯录里,从你习惯性会想起的人群里。他们的存在变成了一个遥远的已知事实,而不再是鲜活的、影响你情绪的现实。多年前那个总爱穿红毛衣的邻居大姐姐,那个教会我骑自行车的同学,那个半夜一起压马路的哥们儿,很多,很多,都vanished了。你甚至想不起他们是什么时候,又是如何不见了的。
而有些vanish更让人心慌。新闻里时不时出现的,“某人失踪了,人间蒸发了”。这是vanished最令人不安的一种形态。没有告别,没有原因,就好像被地面突然张开的口子吞了进去,或者被一阵风吹散,彻底地,无影无踪。他们的亲人朋友,就活在这种永恒的、无法弥补的消失的阴影里。等待,猜测,希望渺茫,那种痛苦是无法想象的。那种vanished,是撕裂,是空洞,是把你生命中某个重要的点硬生生抠掉,血淋淋的,还留着无法愈合的伤口。
它甚至可以是抽象的概念。比如信任。曾经那样深信不疑的东西,可能因为一句话,一个动作,或者仅仅是时间带来的距离,突然之间就vanished了。你试着去抓住,去挽回,却发现手里握着的只有空气。那种感觉,就像试图抓住飘散的烟雾,徒劳无功。或者热情。对一件事的巨大热情,可能前一天还像火焰一样燃烧,后一天醒来,咦,怎么就剩下一堆灰烬了?那种想做点什么的冲动,那种全身心投入的劲头,它就那么vanished了,留下的只有疲惫和茫然。
Vanished,它强调的是一种结果的彻底性,过程的往往缺乏可见性,以及伴随而来的那种,空落落的感觉。它不像“ended”那样是结束,结束可能有仪式,有明确的标志。Vanished更像是一种中断,一种“本来应该在,但现在不在了”的状态。它没有预告,没有铺垫,常常是突然发生的。就像变魔术,大变活人,砰——人没了。Vanished就是那种砰一下的效果。
这种消失,有时候也挺微妙的。比如一些老手艺,老规矩。你还没察觉,它们已经悄无声息地vanished在了高速发展的洪流里。那些曾经满大街都能听到叫卖声的小贩,那些坐在路边补鞋修伞的师傅,他们的身影,他们的声音,他们的营生方式,就这么一点点地,或者说在某个时间节点,你猛然回首时发现,都已经vanished了。它们不是被取代,而是被遗忘了,被抛弃了。
或许,vanished也带着一点点哲学意味。一切事物,都在不断地出现和消失。我们生活中的一切,从早晨的露珠到傍晚的霞光,从一次心跳加速的邂逅到一段刻骨铭心的感情,它们都会在某个时刻vanish。有些vanish是自然的、循环的,就像四季的更替。有些vanish则让人措手不及,心生遗憾。
所以,当你说一样东西或一个人“has vanished”的时候,你不是简单地说它“不存在了”,你是在说它曾经存在过,而且是以一种,有点出乎意料、有点无法解释、有点突然的方式,从眼前的现实中,抽离了。留下一个空缺,一个问号,一份回忆,或者仅仅是,一份,曾经的在场证明。它不像死亡那样沉重而终结,它更像是一种,无法追踪的“去向”。Vanished,是关于曾经存在,关于瞬间抽离,关于那之后留下的,意味深长的空白。它提醒我们,我们拥有的一切,都可能在不经意间,就这样,vanished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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