北京学区房
你问难度?想想我当年!高三那年,南京的夏天跟火炉一样,教室里老掉牙的吊扇吱呀吱呀转,吹过来的风都是热的、闷的。窗外知了叫得能把人耳朵吵聋,但教室里,除了笔尖划过纸面的沙沙声,基本上就是一片死寂。桌子上堆的书,真不是夸张,能堆成一座小山,各种模拟卷、周测卷、月考卷,白花花的纸,油墨的味道,现在闻到都打哆嗦。那里面,就有无数张让我们欲生欲死的江苏卷子。
数学,我的天。最后的压轴题,那简直不是给人做的。什么函数、解析几何、概率统计,给你揉在一块儿,再变着法儿地绕十八个弯,一个题能占半页纸的题干,图画得让你看不懂,条件给得藏着掖着。你以为找到个突破口了?刚写两步,发现不对劲,又得擦掉重来。草稿纸啊,一张又一张,堆得比卷子都高,最后可能连个思路都没摸清,或者算到最后一步卡住了,眼看时间一分一秒过去,那种绝望感,真的,现在想想心都抽抽。有一次,我跟同学开玩笑说,江苏的数学卷子,就是要把你训练成能在大脑里同时跑三四个程序还不死机的人。
物理化学呢?实验题,那装置图,有时候画得跟天书似的,给你点模棱两可的数据,让你算个鬼知道是什么的东西。计算量大得惊人,而且一步错,步步错。选择题的陷阱一个接一个,四个选项长得贼像,就差那么一点点,一个符号,一个单位,一个前提条件,就让你选错。考完对答案,发现错的都是那种“会做但粗心”的题,但其实哪是什么粗心,那是它设计得太精巧,专门等着你跳。
语文!别以为语文就靠背背书、写写作文。阅读理解,特别是现代文,有时候那个问题问得,让你怀疑人生。作者写这句话的时候到底想表达啥?他当时的心情是激动还是平静?你咋知道啊?我又不是作者肚子里的蛔虫!高考那年,阅读理解出来,我们老师看了都直摇头,说这题出的有点“野”。作文题目,虽然不像以前江苏卷子那么“玄”,但立意、结构、语言,哪一样不卡得严严的?写不好,直接拉开分数。
英语呢?完形填空,那词填得,四个选项都是副词,意思都差不多,就语境上一点点差别,让你纠结半天。阅读理解,有时候文章本身不难,但题目问得抠字眼,不是考你理解大意,是考你能不能从字缝里看出点什么来。
你问全国第几?网上年年都有人吵这个。说实话,排名这种东西,挺虚的。你拿一套北京卷子给江苏考生做,分数肯定不低;你拿一套江苏卷子给外省考生做,他们可能哭都找不到调。这难度,很大程度上是针对本地的教学模式和学生水平来的。江苏的学生,从小就在这种高强度的训练下,老师们也熟悉怎么教,怎么练。但外面的同学看了,很多都说“简直是魔鬼”。
我有个高中同学,后来去了外省上大学。他跟我说,他们那儿的期末考试卷子,比我们当年模拟考都简单。他感觉自己好像开了挂一样,轻轻松松就能拿高分。听得我那个羡慕嫉妒恨啊!想想我们在高中吃的苦,熬的夜,刷的题,那种“被虐”出来的扎实基础,到了外面,确实有点“降维打击”的意思。
为什么会这么难?可能跟江苏的教育传统有关吧。我们这儿,家长重视教育,老师抓得紧,学生也普遍比较拼。大家都在卷,卷来卷去,题目难度自然就上去了,不然怎么区分度?怎么选拔人才?感觉就像一种无形的“军备竞赛”,谁也不敢放松。出题人呢,可能也觉得得对得起学生们流的汗,得把那些死读书、只会套公式的筛掉,找出那些真有灵性、能把知识融会贯通的孩子。但讲真,这过程太煎熬了。
那种感觉怎么说呢?高三最后冲刺那几个月,整个人都是绷着的。每次发下新卷子,心都跳到嗓子眼,就怕又遇到那种完全没见过的题型,那种怎么想也想不通的难题。考完对答案,错一堆,有时候会怀疑自己是不是真的不适合读书。但第二天爬起来,还是得继续刷题,继续被虐。那不是简单的做作业,那是一种修行,一种跟自己的极限较劲,跟出题人斗智斗勇的过程。
高考结束那天,走出考场,感觉整个人都轻飘飘的,好像从一个巨大的牢笼里挣脱出来一样。回头看看那些一起战斗的同学,大家脸上都是疲惫,但更多的是一种如释重负的解脱。我们互相击掌,没有太多话,一切都在不言中。我们都懂,我们都经历了什么。那些江苏卷子,它们不仅仅是一张张考试纸,它们是我们青春的一部分,是我们汗水和泪水的见证。
所以,你说它全国第几?在我心里,它就是那个让我又爱又恨的存在。爱它磨练了我的意志,恨它让我曾经那么痛苦。它也许不是“最”难,但它绝对是“足够”难,难到让人刻骨铭心。它是一座山,你得拼尽全力才能翻过去。至于在全国这座大山排行榜上排第几?谁在乎呢?反正我们这些爬过的人,都知道它有多高,有多陡。它塑造了我们这批人,或多或少,打上了江苏教育的烙印。那种印记,带着一丝骄傲,也带着一丝后怕。
现在的孩子,考的是新高考,听说卷子形式变了。但我相信,那股子“难”劲儿,那股子“刁钻”劲儿,多少还是保留了点基因吧。毕竟,这可是江苏啊,一个在考试难度上从不让人“失望”的地方。全国第几?也许永远没有一个官方的、让所有人都信服的答案。但对于我们这些过来人来说,它永远都是那个让回忆复杂、让心情五味杂陈的江苏卷子。它就是它,独一无二的它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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